小董截停了正在自我陶醉回憶中的她:「服用這些軟性毒品一段時間,有無發現身體有啥異樣?」她雙眼露出恐懼的眼神:「不得了!尿頻!是最受不了的!不足半小時便要找洗手間,可是,坐在那馬桶上,腦子一片空白,幻覺出現,會以為自己正坐在沙發上,遲遲撤不出尿來。到突然醒了,只感到腹脹,小腹刺痛,輕按下去才勉強能擠出少許尿液,如是者,這討厭的尿頻情況持續到現在,甚至有漏尿哩!」
小董在她的病歷上記下了這一些。只從她的表情上略猜到有少許後悔已而。
她續說:「六年前,真命天子終於出現,高大但算不上俊俏,做政府工的收入尚算穩定,我以為脫離苦海的日子將近,怎料在最甜密的九個月之時,他中了風,半身癱瘓,連說話也有困難,只剩下眼神的交流。最終我受不了這樣的折磨,黯然離開了臥在床上的他,感覺自己是世上最無恥最可惡的人。第三次再回到那紙醉金迷之地,有說不出的唏噓,日子更加的難過。除了搖頭丸、K仔、海洛英一併染上了,白天跟夜晚已分不清。
年紀大了,皺紋肆為忌憚地擠出來,滄桑的老態自己在鏡裏一看也嚇了一跳,面無血面,顴骨下陷。到一個多月前忽然吐了一灘血水,看了醫生才發現人到盡頭了。可惜上半輩子沒享過樂,每天為生活而糊口。你現在問我會否自殺,我可沒這份勇氣,要不然,早已從天台跳下來,一了百了。來找你,是想走得舒服一點、痛苦少一點,死的時侯漂亮一點。放療造成的傷害自知,咽乾口燥舌潰、皮屑遍體、雙眼乾澀,叮不下,睡不着,也拉不出。
總而言之,整個人像有一團火在裏面燃燒,脾氣越來越差,親友們都怕了我……」
年紀大了,皺紋肆為忌憚地擠出來,滄桑的老態自己在鏡裏一看也嚇了一跳,面無血面,顴骨下陷。到一個多月前忽然吐了一灘血水,看了醫生才發現人到盡頭了。可惜上半輩子沒享過樂,每天為生活而糊口。你現在問我會否自殺,我可沒這份勇氣,要不然,早已從天台跳下來,一了百了。來找你,是想走得舒服一點、痛苦少一點,死的時侯漂亮一點。放療造成的傷害自知,咽乾口燥舌潰、皮屑遍體、雙眼乾澀,叮不下,睡不着,也拉不出。
總而言之,整個人像有一團火在裏面燃燒,脾氣越來越差,親友們都怕了我……」
李曉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