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April 21, 2015

合作的好病人 (二)

四診之後,小董發現他面色晦暗但兩顴潮紅,夜間工作時不論氣溫冷暖都汗出甚多,低熱持續、乾咳痰黏,大便乾結,小便短赤,脈象細數,苔薄白欠潤,症屬陰虛肺熱型兼津液嚴重虧損。
阿輝取過藥方,然後問:「要醫幾耐呀?唔駛戒煙呵?要返工就停唔到支煙仔嫁!食住藥應該幫到嫁!」小董搖了搖頭,嘆了一口氣,說:「你要是以自欺欺人嘅態度苟且偷生,就唔好浪費辛苦賺嚟嘅血汗錢換中藥食,因為假如你決定繼續吸煙,繼續唔戴工業口罩去返工的話,你會好快就死!不如留番啲錢比個仔啦!何必作垂死掙扎呢?」
阿輝目不轉睛地望著我,呆了數秒,這一刻,小董想像得到他內心的恐懼與危機感終於被挑出來了,預計他也許會破口大罵,也許會哭出來,但他的反應出奇地妙:「咁死直嘅說話你都肯講!雖然好嚇人,不過我終於知道真喺會死嘅!好!我依家就返屋企煲落藥,攞番封西醫轉介信去醫院排隊!多謝你!」

望著他步出房門口的背影,小董不禁埋怨政府的醫療教育根本對這一班低收入、知識水平較低的病人有太多不足之處:這世界是不公平的,縱然他肯去政府醫院尋求協助,每一個病人又得到幾多分鐘給駐診醫生講解呢?又,他們根本不懂得如何詢問,怎有明確的答案呢?無奈!

曉飛大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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